首无傻呼呼地问:「我的头应该不会被人拿起来供奉吧?」
「傻瓜。」青行灯淡淡的说: 「瞧上头的写的是不是你的名字?」
「上面没写字。」首无认真的盯着墓碑看。
我瞧了瞧坟墓的结构,推测道:「照理来说,这应该是一个埋葬士兵遗体的乱葬坟,但是这坟小得很奇怪,格局、风水也通通不对,加上它又被藏在深山里…」
「司,你瞧坟前还有供品和鲜花…」
青行灯从坟旁的祭瓶里抽出一朵鲜艳的红色大花,再拿起供奉的糯米丸子,谨慎的说:「事情很明显了,在土器川施术的人就是故意要我们找到它。」
我心中确认了超过九成以上的可能性,吞了口口水,抽出符纸,默默讼咒: 「天地阴阳、乾坤借法,明火咒!」
我拿出朱砂笔一划,正气凛然的点向墓碑,轰隆一响,明火咒把这座小坟墓给炸得稀巴烂,出现了一条窄小的通道。
果然是一座假墓。
假墓的主人身子很娇小,如果不是姑娘,就是身材极为纤细的男人。
我们彼此互望一眼,决定进入这条狭窄的通道一探究竟…
但扑鼻而来的,就是一股极为特殊的味道,那是水银的气味。
这是,古代的防腐术?
我们点燃火把,墓穴的地底下充满了难以忍受的臭味,除了水银以外,还有一股特殊的邪气。
这股邪气和我在外头追踪的有所不同,好像是某种气味综合体,让我脑袋里对敌人的假想模样,又再度模糊了起来。
「这股味道真是毛骨悚然…」
用力捏住鼻子的我,深感做人体实验的学者也是挺有毅力,抽出符纸,鸦天狗不待我发号施令,义不容辞的走在最前头。
首无四处张望,神情有些紧张、也有久违的兴奋:「…司,你的直觉没错,进到这里后,我总觉得有种熟悉又怀念的感觉。」
我猜想:「你的首级和身体本就是一体,分隔两地,应该也能彼此呼应…」
首无提出质疑:「那为什么我之前都感应不到呢?」
我耸耸肩,表示这个问题的无限可能:「也许是因为…被人给特意隐藏起来了吧? 比如说…一个深入地层的结界里面。」
「有道理。」首无没走多久,没头没尾的伤感起来:「司先生,如果接下来遭遇什么危险,请不要担心我,你和青姑娘两个人安全就好。」
「为什么这么说?」
我有股不安的感觉,尤其进入假墓以后,这股感觉更强烈了。
首无苦涩的微笑:「和你们在一起,让我想起一些事。」
我佩服的说:「妖怪能想起生前的记忆,有时候是某些意义深刻的景象触发的,但这也代表你的意志力特别坚定,否则你连熟人的名字也想不起来…」
首无怀念的闭上眼睛:「…我确实想不起他的名字了,但是,我记得他姓齐藤,他和我待在同一个师团,他是训练猎鹰的好手,对…当我还是个斥侯时,他是我最好的搭档。」
「最好的搭档…」我喃喃的重复着,不由自主的望向青行灯,说:「你会说感性的话,那就是活着的证明,和我没有半点差异。」
首无轻笑:「呵呵…」
我回头拍拍他的沮丧的肩膀,笑道: 「就算变成妖怪又如何,总比坠入地狱之门的恶鬼强得多。」
「你这样说好像也没错啦…」首无想想后似乎有些豁然开朗:「你连安慰别人的话都很新颖。」
青行灯得意的炫耀:「司还是有很多优点的,他会法术、会抓妖、还会做三餐,有时候聪明得让人不敢相信,有时候却呆得可以。」
「喂,我没有聋喔!」
我发出抗议。
首无一听见青行灯悦耳动听的声音,结结巴巴的说:「…青、青姑娘。」
青行灯眨着漂亮的眉毛问:「嗯?」
首无满脸通红,吱唔好一会,小声的说:「等、等我找到脑袋后,我有句话想对妳说。」
青行灯坏心眼的咯咯笑:「是什么话呀?」
首无紧张兮兮的低声说:「…现在说就没意思了!」
青行灯似乎乐在其中,她不停偷偷瞧着我,嘤声道:「小哥哥,姐姐我很期待喔~」
她本来就长得很漂亮,现在故意用那种诱惑人的语调说话,真的太邪恶了。
我脑袋里不停的胡思乱想,小心翼翼穿过窄小的古老通道,但通道越是深入,越是倾斜,青行灯施法为黑暗的地窖提供明亮的光线,使我们看得更亮更远。
通道尽处,我们慢慢来到一处宽敞的空间,竟然是一个人造的地窖,鸦天狗逛街似的四处乱跑。
我细心地检查有无残存的沼气,青行灯却突然刻意和我拉近距离,低声说:「…司,我说呀,你没有意见吗?」
我看着她想不出个所以然的问:「我能有什么意见啊?」
「有人想要跟姊姊讨论一些儿童不宜的事情喔?」青行灯高兴得抬起高耸傲人的胸脯。
我沉吟了很长一段时间,不停摸索所谓「儿童不宜」的意思: 「…切磋阴阳术吗?」
「没救了。」青行灯感叹的转身离开: 「逗你玩实在没意思。」
我有种被人看扁的讨厌感觉:「等等,应该没错吧? 血腥暴力的阴阳术比赛,确实儿童不宜啊!」
青行灯头也不回的走了。
我在后面追着她的同时,脚底好像踩到一团软趴趴的烂泥,这才发现地上黏稠得很,好像是蜘蛛网一类的东西。
算了,先把注意力放在眼前的危险吧。
我高举火把,墙上蓦然映照出一条雄伟的影子。
「骗人的吧…」
映入眼帘的是一艘巨大的海盗船,虽然骷髅头的旗帜早已破败不堪,即便是在黑暗的地窖内,其势依然壮阔,好像仍在辽阔的大海上穿云破浪的航行…
我惊讶的难以自己,好奇心驱使之下,沿着绳梯攀上船身,发现海盗船上有许多黏稠的蜘蛛网。
我伸出手指沾了点,还挺新鲜的,看来我们不是唯一发现这地窖的人。
青行灯在甲板上来回观察,判断道:「这艘船应比征夷将军的年纪还大。」
首无不能理解:「青姑娘,整艘船怎么可能运到龙王山里头…」
我挖出一些崁在岩壁里头的贝壳残骸,天马行空的猜想:「或许,这座山以前是被海底淹没的也说不定呢。」
这馊船明显有一段漫长的海上岁月,他斑剥的船身和木头的刻痕,看得出它经历了无数浪涛的摧残。
船上有一排排闪闪发光的玉珮,令人胆战心惊的是,每一串玉珮都是被一只钉在木板上的人手给牢牢握在掌心。
仔细一看,这手竟然还不是伪造的,而是货真价实的人手!
只不过这些肢体早已被脱水抽干、制成了标本,环顾四周,海盗船上的每一项收藏品都是用某个人的肢体当作摆放架…
…果然是它才做得出来的事情!
展示品多是纯度很高的玉珮,其中还不乏夜明珠、深海珊瑚等奇珍异宝,如果随便拿一两样出去,肯定能卖上好几十万的金币吧?
看得我都有点心动。
我拍拍自己的脸颊,偷窃有违我的原则,何况是用这么残酷的方式的收藏的宝物,绝对不能使用。
接下来要面对的妖怪,应该是个变态的收藏家,他们玩骨董、玉器、古钱币等等…就如同眼前这些珍贵的宝物一样。
收藏家普遍来说,财力都很雄厚,而映入我们眼帘的,就是一片宛如马戏团般梦幻却又十分残忍的收藏。
「哈哈哈,有了这些宝藏我就天下无敌了!」
鸦天狗垂涎三尺的露出单纯的欲望。
「不要看着别人的东西嘿嘿嘿的傻笑。」我用手刀劈了鸦天狗的脑袋,从船上一跃而下,往地窖的深处走去。
想不到穿越放置海盗船的地窖,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水族馆,馆内养了各种奇形怪状的鱼类,从外面根本猜不到这里居然有这么大的空间。
这座假坟的地底,严然就是一个海底世界,更让人吃惊的,是摆放在展厅中央的收藏。
黄金砗磲!
巨大的贝壳放在冒着泡泡的水箱里头。
这玩意儿经常被金鱼精拿来当床,它是一片巨大的黄金海贝,露出蓝色的肉,有着波浪形状的壳,重点是非常巨大,保守估计有两尺宽,重量更是惊人,这么大块头,恐怕三个大汉使尽吃奶的力气也抬不动它。
鸦天狗看得都要傻眼:「主人,这么大一个贝,我们可以吃多久啊?」
我退步三舍的说:「光看那肉是蓝色的我就怕了,不过它是药性极佳的补品,据说任何严重的伤势,都可以迅速痊愈,号称能关上鬼门关的灵药。」
鸦天狗流着口水,趴在大水箱的面前盯着肥美的肉瞧:「大贝壳,为了惩罚你的罪恶,我要把祢吃得一干二净!」
「司,有哪里不对劲…」
青行灯高高地抬起手里的幽光,光线照亮了不远处的黑暗,她意外发现了一些散落的蛇皮,从鳞片的完整度来看,似乎是尾不小的成体:「司,我可以感应到此地的主人正在往这里靠近。」
「还有这些蜘蛛网,和外面的一样,非常的新鲜…」首无把手指上的蛛网揉成一团,他没走几步,好像发现端倪的趴在地板上,让敏锐的耳朵贴着地面:「你们听,地下好像传出奇怪的声音…」
蜘蛛网…蛇皮…再加上我在军营遗迹闻到的妖气…
莫非这个地窖藏有一种以上的妖魔?
「司,快过来!」
青行灯机警的一声惊呼,却已太迟,机关启动,地面迅速升起了三面巨大的铜墙铁壁,我们三人反应不及,我、青行灯和首无顿时被这三面墙给隔开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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